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樣,但我自己小時候曾經說謊與偷東西(挖家裡小豬撲滿裡的錢去文具店買髮圈),而且被我媽狠狠的罰過,所以從此以後膽小怕事,雖不敢說是絕對遵守紅綠燈斑馬線等交通規則,但是還算奉公守法。

八月份去花東玩的那趟旅程中,有一個晚上我們在全家便利商店吃晚餐,小黎看到便利商店裡的戰鬥陀螺,非常心動。但當時我們已經很累了,只跟他說不可以買。(他真的已經很多顆戰鬥陀螺了,而且隨身帶著小包包裝著他所有的陀螺。)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小黎一樣是帶著戰鬥陀螺包在身旁,但是一直跟我要剪刀。我覺得很奇怪,後來被我瞄見他坐去別桌,在剪一個「新的戰鬥陀螺」的包裝盒、包裝袋。

我看到的當兒,真是要暈倒了!他一定是昨天在便利商店順手牽羊嘛!趕忙故作鎮定的告訴身旁的鐵壁,商討該怎麼辦。

最後,我帶著一直哭,死不想去便利商店的小黎去便利商店,把陀螺的錢付了,並向店員道歉(雖然店員已經換班了),說明發生了什麼事(在小黎面前)。之後,我抱著小黎,告訴他便利商店的監視器裝設在哪裡,告訴他如果警察來調監視錄影帶,我們及他將會需付上什麼樣的法律責任,以及盤點時如果少了陀螺,便利商店的阿姨會必須賠錢或丟工作......云云。至於那個陀螺呢?我們收了起來,而且告訴小黎,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他這個陀螺。

我想,這下小黎應該知道了在商店是不可以偷拿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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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黎放學時很高興地告訴我他今天有三張貼紙,可是是秘密,只可以跟家人講。我當時還沒什麼感覺,一直到洗澡時,小黎又強調那是秘密,我才好奇的問:「那這個秘密,同學知道嗎?」小黎說不知道。我問:「那老師知道嗎?」小黎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我知道事有蹊蹺,便接話:「如果老師給你的貼紙是靠你自己得來的,一張就很棒,如果不是,一百張也沒有意義。如果你去領貼紙的時候,有幾張黏在一起,所以多拿了,那明天就要拿去還。」

小黎馬上改口:「嗯!對!是黏在一起了啦!所以被我帶回來。」我又問:「可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有三張,所以表示你早就知道自己多拿貼紙了不是嗎?」賊小黎馬上答:「沒有啊!我是『猜』有三張,不一定是三張啊!」看著小黎圓謊時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我心裡真是害怕!當下不敢再繼續跟他講下去,我記得在書上看過,此時,越逼問,只是在訓練小孩圓謊的功力。我接著告訴小黎我自己小時候說謊被抓包的事,想告訴他,媽媽也會犯錯,但是要改過來就好了。不過,小黎還是緊緊咬住我剛剛提供的那個藉口:就是~~貼紙是自己黏在一起的,不是他趁老師不注意去拿了三張。(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只能拿一張的。)可是他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這樣做。

好吧!那接下來的處理就是:把多拿的貼紙還給老師。小黎這時眼眶泛紅了:「可是,我想要這是秘密!我不想要給老師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你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去給老師罵一罵算了!」但是兩秒鐘後,又想到小黎之愛面子,如果被罵慘了,此後自暴自棄不走正途,那還得了?所以,雖然覺得不太妥,但我卻聽到我自己對他說:「好!那我們偷偷放回去。你知道 Teacher Jani 的貼紙放在哪裡嗎?」但是小黎搖搖頭。

這時,爸爸說:「那我們做一個信封,你把貼紙放在裡面吧。」我說:「Teacher Jani 沒這麼早來,我們可以託林老師交給她。反正林老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黎跑去做信封的同時,我覺得還是不太妥,於是又跟小黎說:「我看我還是寫一張紙條給 Teacher Jani好了。反正有信封可以一起裝。而且我寫的是英文,林老師也看不懂,你們班小朋友也聽不懂英文,只有 Teacher Jani 會知道怎麼回事,我也會請 Teacher Jani 不要講。而且我覺得你應該要跟老師道歉。」

小黎極力反對我寫紙條這件事,也說他不敢去道歉。盧了很久後,我們說,他起碼要自己把信封交給林老師。

第二天,小黎六點不到就自己起來了,起床第一句話是:「媽媽!我今天不想上學。」我知道他在逃避,不過我想,這也表示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

鐵壁的想法是,在評斷是非對錯之前,要先瞭解整個體制的運作。是不是小黎很難得到貼紙,所以他才用這種方式想獲得鼓勵?還是說因為那天發的貼紙剛好是甲蟲貼紙--小黎的最愛?

羅伯特‧清崎小時候聽富爸爸告訴他賺錢(make money)的事時,第一件事是去做(make)假錢 (money)。這並不是他刻意犯法,而是他在資訊不全的情況下想出的做法。

如果我們提供小黎更多可以獲得獎勵(不論是貼紙或陀螺)的機制,就可以讓他不走偏。另外,鐵壁覺得我跟他剛好都不是物慾很強的人,所以也許比較不能體會小黎。但是他說他越長大,越覺得物慾強有時候並不是件壞事,沒有必要因為我們自己是這樣,就要小黎也要清心寡欲,況且小黎只是對陀螺和甲蟲情有獨鍾,並不是全面的鋪張浮誇。

總之,第二天,小黎的確是沒有上學(鐵壁怕他都沒運動,趁他自己有空,帶他去郊外活動),但是先去學校送了那封信給林老師,請她轉交給較晚來的外師。

我和鐵壁都還是趁小黎不在旁邊的時候跟林老師說明那封信的事了。我們都覺得這是成長的一個歷程,要重視,也要好好處理。我不知道自己處理得好不好,但是小黎的確是個小聰明很多,讓我煩心的孩子。

關於誠實與公平性的品格教育,我相信鐵壁會融在睡前小故事裡告訴小黎。我們也會再持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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