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壁山莊 since 2004

這個星期一開始，我終於開始放暑假了！雖然只有三星期，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說是放假，其實也不是在家裡躺著看電視，隨著孩子不斷的長大，我和鐵壁的職務的變動，家裡的物件、家具配置，都得要重新調整。

昨天和鐵壁「單獨」去逛特力屋和和樂家居，突然有一種回到美國的錯覺。我們可以「單獨」去逛大賣場的機會，差不多就是趁暑假的這一年一次吧！

賣場總是會有許多可愛浪漫（換句話說也就是「華而不實」）的東西引誘著我買，但是本來就已經很實際的我，現在好像更實際了，因為很怕還要收拾呀.....所以只買了幾個收納箱。不過看到許多美麗的東西，心情就很好了！

回到家之後，把幾年前分成數個超大牛皮紙袋整理好的東西，一一裝箱。裝箱的同時，不免拿出來回味一下。啊～青春啊！

小學階段、中學階段、大學階段的回憶，都沒有缺漏。上課筆記、部分講義、跟同學傳的紙條、信件（包括我自己寫給別人的，我都會影印一份留底）、情書、日記、照片、社團活動記錄.....。

留著這些做什麼？有些東西我甚至不敢去看。

我也不知道。也許日後可以給自己的孩子當「人生教材」用吧？！證明媽媽是這樣的存在過。很多年輕時的幼稚想法，在多年後已經不會被記得，但是經由留存這些文本，在面對日後孩子成長歷程中一些不成熟的行為時，我不致狂妄的以為：「我小時候都不會這樣！」

就這樣，邊收拾，邊有著回憶中友情與自己的溫潤，我的心，一整天都微笑著（喔～還要邊收拾邊配周杰倫的歌）。

整 理好回憶後，再回到現實--我有兩大垃圾袋的衣服，都是裝「當我還是50公斤時」的衣服。也就是說，大約都是十年以上的衣服了！穿過的衣服，有了感情，即 使我知道我這輩子除非生重病，否則不太可能再回到這個體重數字（我也不想），但我就是一直捨不得丟。我也不是會買什麼昂貴衣服的人，所以要送人還怕人家嫌 呢！於是我又把這些充滿回憶的衣服裝起來，想等小璞長大時可以給她穿。按照現在小孩成長的速度，她六年級應該就可以穿我大學穿的那些衣褲了吧！？不過目前 她對衣服形式的偏好與我相距甚遠呀......

放假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我又可以好好的陪孩子，聽他們說話，再次被他們所震懾！孩子，真是珍寶啊！愛死他們啦！！

小黎極愛蟲子，整天吵著要抓蟲來觀察。

這個星期日，我們載媽去七堵找郭阿姨，我和鐵壁帶著小黎和耕言再次造訪沒人要去的「暖東苗圃」。城市派的小璞上次被熱到了，這次完全不想來，所以就跟爺爺去百貨公司做黏土作品（小璞現在很愛做美勞）。奶奶則是去歐洲玩了。

上次來暖東苗圃，我被叮了三十個包以上，悶熱的天氣下，我們全家就在偌大的園區走來走去，也沒別的遊客。說真的，我真的蠻佩服自己的，如果是二十幾歲的我，一定受不了的。現在，為了兒子，什麼都豁出去了，再熱、再癢，還是可以陪少爺東走西走，拍許多令自己陶醉的可愛照片。

上次來暖東苗圃，我們看到好幾隻蜥蜴、烏龜、數不清的小青蛙、尺鑊蛾的幼蟲、非常多蝴蝶、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昆蟲、鴛鴦。因為這是個教學用的苗圃，所以裡面沒有農藥，所以生態非常豐富。連四年級國語課本裡面教到的台灣特有種--台灣萍蓬草，都開得異常嬌嫩。

這次再來，小黎已經熟門熟路，鞋子直接脫掉，到處跑來跑去，還帶著鏟子、昆蟲箱來抓蟲。這回我因為要照顧才一歲兩個月的耕言，所以沒辦法好好陪小黎，不過小黎在爸爸的陪伴下，還是抓到了一隻長六公分的大螳螂（小黎徒手抓的）、一隻大尺鑊蛾幼蟲（小黎用鏟子接著蟲，再放入昆蟲箱）、一隻小金龜（徒手抓）、和一隻攀木蜥蜴（居然也是徒手抓！！！）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還看到一隻正在吸食毛毛蟲體液的椿象，還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胖胖的、扁扁的、長綠毛的毛毛蟲，以及四、五十隻同時飛起來的蝴蝶，真的是美極了！雖然雙腿一樣被叮得很誇張，但是我的皮大概越來越老、越來越厚厚，所以癢個三分鐘就沒感覺了。

小黎抓的那隻攀木蜥蜴加上尾巴的長度的話，應該有十五公分。我們當時去洗手，準備要離開了，不知道先洗完手的小黎去哪裡抓了一隻蜥蜴來，我跟鐵壁真的是瞠目結舌。

帶回家後，小黎觀察了好一陣子，鐵壁也上網找相關資訊，本來他真的想養這些蟲，但是我跟鐵壁評估過後，覺得真的是太麻煩了。尤其愛好自由的我們看到生活在大自然中的蟲被困在這小小的地方，實在不忍心。

星期一，小黎很興奮的帶著他的戰利品去學校給老師同學看。只見他一進到教室就很像老大的大喊：「誰要來看我抓的螳螂和蜥蜴？」小班的小朋友果然馬上圍上去，小黎果然是出盡鋒頭啊。

那天，老師帶著小孩一起在院子裡把蟲子都放掉了。小黎說他把蜥蜴抓到樹上，讓他往上爬，這樣才安全。

唐老師還問我們：「這蜥蜴怎麼尾巴不會斷掉？還讓小黎抓到啊？」呵呵～攀木蜥蜴就是不會斷尾呀！

*********

7/8 星期五晚上，和爺爺奶奶吃完飯，走回家的途中，快到我們家時，小黎發現別人家的車庫門口有一團小小黑黑的，他很興奮的說：「媽媽！有青蛙！」我蹲下來看了一下......:「好～像～不是耶！好像是...........蝙蝠耶！」是一隻 baby 蝙蝠，還不會飛。我自己也從來沒這樣近距離看過蝙蝠呢！雙眼骨碌碌的開合，看起來真的一派無辜。

天啊！我們這地方怎麼連蝙蝠都有呀！

後來鐵壁用一片樹葉盛著蝙蝠，把牠帶回家。小黎摸著牠的毛，直說：「好可愛！」同樣的，爸爸的任務就是去找出怎樣照顧 baby 蝙蝠。不過，查的結果是：這種小baby人工飼養的存活率很低。尤其蝙蝠是哺乳類動物，這小蝙蝠還沒斷奶呢！還是把牠送回原處，讓牠的媽媽帶牠回去比較好。

所以，後來鐵壁就帶著小黎把蝙蝠放在竹編提籃裡，掛在較高的欄杆上（以防被貓狗咬），希望蝙蝠媽媽來把牠帶回去囉！

第二天清晨，鐵壁還去查看了一下。蝙蝠已經不在，附近沒有屍體或血跡或殘骸，希望蝙蝠寶寶平安回到媽媽身邊了。我很難忍受看到蝙蝠寶寶死在我們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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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我們全家要去流浪六天。我問孩子們，想去平原還是去山上。姊姊要去平原，弟弟想去山上。

最後，我說：「去花東好嗎？」

小黎只關心一件事：「那裡有沒有蟲？」

.............

今天我去學校值班，快十點時，鐵壁打電話來說小黎怎樣都不肯去上學，是不是趁這機會乾脆帶他到我學校幼稚園試讀？

和小黎講妥後，鐵壁就帶他來，不過那時也已經十一點多了。

幼稚園有中文班和英文班兩種。因為中文班的活動較少，設備看起來也沒有英文班新，所以我們傾向讓小黎去英文班。去之前，我們就跟他做了心理建設：「你可能會什麼都聽不懂喔！」

鐵壁在那裡陪小黎度過午餐時間，陪他午睡（不過他後來因為實在睡不著就爬起來，鐵壁倒是睡著了），然後離開一小時，再回來將小黎接走。

鐵壁觀察心得是：
1. 外師（Juan）人不錯，會講故事、唱遊，但是課程進行感覺缺乏統整性。太平洋是一個學期三至四個主題，當一個主題進行時，那一個月所有的活動都是圍繞著該主題，所以小朋友可以有較深度、較具邏輯性的思考習慣，也可以團討發表意見。

2. 外師四點下班，之後中師就要小朋友排排坐，拿中文讀本出來讀，不讀的就「扣分喔！」這種很傳統的教學自然是讓鐵壁反感。（不過這位中師七月底會離職，屆時是新老師來帶中班。）

3. 外師跟鐵壁聊時，也提到這裡的父母似乎較不重視小孩體能的發展。他知道小黎四歲半時，說小黎的身高算高的。鐵壁觀察結果，覺得這裡的孩子的確不是胖胖的，就是白白的，運動量很少的感覺。

回家後.......

我問小黎聽不聽得懂 Juan 在說什麼。他說有的聽得懂。我嚇了一跳，因為我幾天前說了句："I don't know." 他都還問我這是什麼意思勒！

鐵壁說，是真的。因為 Juan 講了一個故事，裡面提到 A rat is a mouse with a longer tail. 後來小黎就跟爸爸說：" Rat 就是有長尾巴的老鼠。" 爸爸問他怎麼知道的，小黎說他知道 long 是長的意思。

接著，整個晚上小黎都一直指著東西問我們："What color is it?" 我猜這是今天在學校時，老師問小朋友的吧！

睡前，小黎說他明天還要去我學校的幼稚園...... 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他去太平洋多活動啊！所以我們還是會讓小黎明天去上太平洋。

很怕小黎變成飼料雞（而且他今天拒上學的原因就是他討厭坐在那裡一直上課。連太平洋他都已經覺得課上太多了，更何況是我們學校呢？），但他又很希望跟我在一起。唉！事情總是沒有兩全其美的，煩惱中///

小璞幫自己以及自己的娃娃們取名字，已經不是新鮮事。不過最近小黎也很認真的想要改自己的名字，不過他還算給面子，因為他說那是他長大以後才要去改的。

對話是這樣的。

在車上......

黎：爸爸，我長大以後想要改名叫「ㄏㄨㄤˊ ㄓㄢˋ ㄇㄧㄥˊ」。

爸：為什麼呢？是哪個 ㄓㄢˋ，哪個 ㄇㄧㄥˊ啊？

黎：就是戰鬥陀螺的「戰」。「明」是唐老師說的一種甲蟲的名字裡面，有一個「明」。

媽：因為你喜歡戰鬥陀螺，又喜歡甲蟲，所以要叫「戰明」啊？！

爸：可是你可能沒辦法姓黃耶！你好像只能姓陳或是劉或是奶奶跟阿嬷的姓喔！

黎：為什麼？

爸：目前法律是這樣規定的啊！不過也許等你長大，就不一樣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姓黃啊？是因為你長大要娶黃XX的關係嗎？（按：同學黃XX說長大要跟小黎結婚，小黎說好。我問小黎他不是以後要跟我或姊姊結婚嗎？他說，後來他知道等他長大以後，我已經變老了，卵子也太老，就不能生小孩了。而如果和姊姊結婚的話，生出來的小孩會很笨....^*&&^%$#@）你可以取點更酷的姓啊！像「猛戰明」之類的啊！

（幸好已經到家了，沒有再繼續這個奇怪的話題。）

洗澡時......

黎：媽媽，ㄏㄨㄤˊ是不是女生？

媽：（完全聽不懂，也沒有聯想力，還是派翻譯來吧！）姊姊，小黎是什麼意思？

璞：小黎的意思是說，鳳凰的「凰」是不是女生啦！

媽：喔～～對啊！以前我們講過。.......等一下，小黎，你說你要叫 ㄏㄨㄤˊ戰明，是鳳凰的「凰」嗎？

黎：（點點頭）

媽：哇！那寫起來比「猛戰明」酷多了！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凰」呢？

黎：因為我想當女生。

媽：.............原來如此............

小黎最近常說，他最喜歡的顏色是深紫色和粉紅色。不過他一年前買的球鞋就是粉紅色的「真珠美人魚」運動鞋了，所以他喜歡粉紅色應該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之前寫一篇小黎的紀錄就花了三個小時，之後再也挪不出另一個完整的三小時記錄小璞了......

☆ 食

很愛吃肉、魚、和水果，葉菜類也願意吃，食量依然很大，但是只有20公斤，跟弟弟一樣重。不吃香菇、蝦子、花枝。

吃東西很慢，而且常常用手抓，這點似乎很難改。所以一餐吃下來常常很狼狽。跟她說過感覺嘴巴附近有食物就要擦乾淨，可是怎麼說都沒用，直到有一天她居然會邊吃邊擦嘴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老師在學校教的。不過，一星期後，她又忘啦！

下面中間的門牙長出來後是前後交錯的，所以每天幾乎都得用牙線清才能把菜渣肉渣清掉，睡前的潔牙工程比大人的還麻煩。因為是恆齒了，所以我不敢掉以輕心，就算要矯正，據說也要到十二歲以後較合適。

☆ 衣

六月中是小璞幼稚園的畢業旅行，兩天一夜去烏來，還去了我小學時校外教學的地點----雲仙樂園。小璞很早就將衣物準備妥當，只是一直該該叫說老師說第二天要穿褲子（因為有原野樂園闖關活動），很是不滿。不過最近她開始偶爾會穿短褲了，她說這樣跑得比較快。呼～終於......。

非常愛包包，有一次小璞單獨跟爺爺奶奶出去，看上一個包包。可愛是可愛，可是太貴了，爺爺還是買給她，回來以後我跟鐵壁都不看她的包包，我跟她說我這一年都不會再買任何包包給她了。

☆ 睡

每天還是十點多睡，早上八點多起來。爸爸偷偷觀察過，發現她非常難入睡。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翻去，可以翻到快一小時才睡著。只是一旦睡著，就睡得很熟，也很難叫醒。小璞自己也承認，她在學校也很難睡著，因為要翻很久。這幾個月來，她有時候會自己跑到上舖去睡，有時候又說想跟小黎和我一起睡（結果就是我夾在中間很難睡），有時候就跟爸爸睡，彈性很大。

☆ 行

六月的畢業旅行是小璞五月和六月的重頭戲。她四月時一知道有畢業旅行的事後，回來立刻拿筆在月曆上註記。在畢業旅行的日期上用注音寫上 ㄅㄧˋ ㄧㄝˋ ㄌㄩˇ ㄒㄧㄥˊ，七月份畢業典禮的那天，也註上了 ㄅㄧˋ ㄧㄝˋ ㄉㄧㄢˇ ㄌㄧˇ。

既然都開始加註了，小璞索性把八月份也註記了一下：月曆最下方是「ㄨㄛˇ ㄈㄤˋ ㄐㄧㄚˋ ㄌㄜ˙」，八月八日那天是「ㄅㄚ」，八月十六日那天是「ㄇㄚ」。九月則記上：「ㄨㄛˇ ㄕㄤˋ ㄒㄧㄠˇ ㄒㄩㄝˊ」翻到十一月再把三十日註上 "MARCUS"。最後把每月份的最上面那一列寫星期的地方，全都用黑黑的奇異筆寫上

日 SUN 一 MON 二 TUE 三 WED 四 THU 五 FRI 六 SAT

小孩子的學習真是奇妙，她是去哪裡抄來這些的？我真的不知道。也有可能她問過我，但是我也沒印象了。有趣的是，這些字裡從注音到英文字，都不乏鏡像字，像 ㄈ S。

總之，小璞的畢業旅行似乎很圓滿，她回來後整整一星期，心都還留在畢業旅行。問她會不會想我們，她想都不想就回答：「不會啊！真希望再多住幾天！」她們幾個小女生窩在一個浴缸一起洗澡，晚上大家帶手電筒去夜遊，路過的行人覺得她們很奇怪，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大家在民宿外面的陽台吃早餐，感覺很棒（小璞一向喜歡在庭園用餐的感覺），有人尿床了卻瞞著不說，她在原野樂園裡玩得很開心，坐纜車很刺激，也去了大新店游泳池玩水...... 一轉眼，那個頭上沒幾根毛，認人認得兇的小寶寶，已經可以離家過夜，還玩得樂不思蜀了！

☆ 育

小璞在學校大致上來說相當循規蹈矩，樂得在一旁觀察他人，不太出鋒頭。期末座談時，老師跟鐵壁說她有點擔心她上小學後會被欺負，因為她很少去跟老師告狀。

其實，小璞只是先觀察，瞭解事情全貌之後，就知道有些事情沒有告狀的必要。不過我告訴小璞，少告狀的小朋友，一旦去告狀，老師就會慎重處理。她也可以理解。

小璞很喜歡貼紙本，現在假日時如果我跟鐵壁有事，她也很喜歡去爺爺奶奶家，因為「每次我去，都會有新的東西可以做。」奶奶買菜時總不忘幫小璞買一些著色本、貼紙本等讓她可以塗塗寫寫的東西，色筆、蠟筆也一應俱全。

小璞的圖也越畫越好了，好像都是在六月發生的事。突然就長大了！

小璞有一次在學校受了氣，一回家就把自己關進房間，過了好一陣子才出來，原來她進房寫及畫「心情日記」哪！把她受的冤屈都寫在紙上。

從孩子的成長軌跡上，我覺得自己彷彿突然間化身為一位人類學家，鮮活的觀察到人類是如何開始有動機去書寫、記錄、與運用文字的。沒有我們的強迫與刻意「教學」，一切都是發生得這樣自然。

我告訴小璞，以後她會寫更多更多文章，媽媽可以把它們打出來，放在鐵壁山莊。

我是一個熱愛文字的人，不知道小璞是不是也正好是這樣？

兩年的時間就這樣哭哭笑笑的過去了。今天是我和這群天使們相處的最後一天。

當我一封封的將「老師的話」拿給一個個同學，當作他們學習檔案的最後一頁時，孩子們紛紛驚呼：「好多字喔！」是啊！每一封信都要花上我半小時的時間（到現在還沒有全部寫完），我沒有別的可以給他們，就只有一份「心」吧！最後，同學們都希望我能夠爭取高年級時教他們英文，看著一張張同學寫來的小紙條，我覺得，這份付出去的心，獲得的其實更多。

回顧這兩年，我覺得自己用「心」帶學生的成分多過於用「腦」，因為我總覺得小學的課程畢竟簡單，為了讓95分攀升到100分，而不斷反覆練習，還不如去學點別的、新的。

學期末，我花了不少時間設計與進行我自己想要給他們的主題：兩性教育。從生理、心理、性侵害、公娼、軍妓、援助交際議題，我全都嚴肅的跟他們討論。一開始男生還嘻嘻哈哈，讓女生又尷尬、又生氣，但是到最後，男生都笑不出來了。我稱讚他們長大了，可以瞭解「尊重」與「同理」才是兩性相處，或說任何人之間相處的核心。

看了同學在學期末給我的話，我才知道有些同學觀察到我不太喜歡按照既定課表上課。國語課有時拿來上數學，數學課有時拿來上國語。我想，在上司眼中，這絕對不是個考績會被打高的表現。

學校鼓勵學生投稿，於是很多班有很多小朋友的文章被刊於電子報，但是我們班只有一篇見報，而那篇我總覺得是有大人的斧鑿。其他投的稿件中，我都是盡量保持文章的原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投了也不中。最諷刺的是，偏偏我原本只是為班級部落格寫的文章「和學生談作文」，見報了。總之，我覺得自己在上司眼中，應該不是那種很聽話、努力配合學校政策的人。

我只是把我覺得身為他們的老師，重要的、該做的事做好；把學生與家長的需求顧好，而且不可以再佔用太多家庭時間。其他的，我不想想太多了。

八月開始，我可以如願去當英文專任了，但是要在雙語部兼做行政工作。我對於這項轉變是否焦慮，光看晚上的睡眠品質就知道了。經過「睡眠測試」，我想焦慮度是很高的。我已經一個多星期都六點不到就睡不著了。

另一個讓我焦慮的原因是，教務處下的中文課程業務是由另一個年輕老師接下，業務之繁雜讓她未上任就已經很沮喪。加上最近人事更迭得有點大，離職的員工多半身兼其他行政事務，現在突然什麼業務都要她去交接，換做是我，應該也會受不了吧！我和她同在教務處，免不了要支援幫忙，所以，到時候我的事情會有多少，我現在也不知道。

老實說，我是個沒什麼組織力的人，一向隨性而為，討厭固定的事與紀律，又非常兇不起（怎麼寫一寫，突然覺得自己像顆「草莓族」...-__-"）。一下給我太多事，要我協調規劃，我一定會腦袋一片空白。所以，接下來的某部分工作性質跟我喜歡的「表演」與「教學」會不太一樣，幸好我喜歡學習，學習不同類的事務，希望能有所成長。

小黎這幾個月似乎長大很多。小黎同學的媽媽還問鐵壁給小黎吃什麼，怎麼過年後似乎身形、心智都成熟得特別快。

◎ 食

鐵壁上網、看書、及這幾個月當小黎感冒時帶他看中醫的心得的「新」心得，是：小黎是個胃腸較虛、體質很寒的孩子，所以一定要吃易消化又不寒的食物。偏偏小黎喜歡的食物如糯米類、炸物、西瓜，都是對腸胃不利的。加上他四歲以前不肯吃青菜，腸道內的好菌太少……，更無助消化。所以，鐵壁開始每天做優格（買四方農場的牛奶，用我之前買的乳酸菌粉和優格機自己做沒味道的優格）。因為沒味道的優格很酸，所以還會視小孩喜好，加蜂蜜或桑椹醬或其他有的沒的醬。有一次小黎還同時加金桔和桑椹和五穀粉呢！

另外，小黎慢慢可以接受冰糖燉梨了。同時我們漸漸減少讓小黎吃西瓜、香瓜類水果，特別是晚上（吃兩片就一定尿床）。所以，隨著小黎漸漸的可以接受配合飲食的調整，他的氣色也越來越好。

不過小黎很討厭外食。所以如果要出去吃飯，提前告知，讓他有心理準備會比較好。另外，在選餐廳方面，我們也漸漸有心得了。首先，一定要有他們能吃的食物的餐廳。譬如，只有生菜沙拉而沒有熟青菜的餐廳，就不太適合他們。飲茶（太精緻、味道太重、油膩及過多油炸物）、泰國菜（酸辣味），我們也較少吃。另外，吃完後附近要有安全或好玩的設備或區塊，以備不時之需。因為大人們會選擇在外吃飯，不免聊東聊西，所以小孩（我看過很多其他人家的小孩都很乖，不過他們畢竟不是我們家小孩，這點我已經認了。）容易無聊，所以用餐地點附近（我個人最喜歡）要有書店或公園。這兩者都非常容易帶小孩打發時間。如果餐廳附近什麼都沒有，只有大馬路的，我們就要考慮再三了。而如果遇到餐廳地點不是我們所能選擇時，那就自立自強，帶玩具去吧！雖然有時小黎選擇帶去的玩具很大，不過，既然是他自己選的，他就真的會玩。以前我幫他帶的，他都沒什麼興趣。

◎ 衣

還是不挑剔，不過還挺喜歡粉紅色的。我跟小璞小黎說，我在學校問小朋友下輩子想當男生女生，大部分人都想當男生。而小璞小黎則說他們都想當女生。小黎說不出原因，不過小璞說應該是這樣的話，小黎穿粉紅色就不會被人家笑了。這幾個月，小黎撐了很久，不剪頭髮，因為他說他想綁頭髮。也許當女生就不必一直被人家念要剪頭髮了吧？

◎ 睡

還是會到十點多才睡覺。很努力九點半帶上床，但是講故事總會拖到十點以後。我是念故事書，這陣子試著增加念一點英文繪本，而小黎最喜歡的還是跟動物有關的書，non-fiction 的更愛；而爸爸那邊的床邊故事可就勁爆了。先是繼三國演義之後，又講了聊齋系列，某天開始居然講起狼人和吸血鬼（原來是在講電影「決戰異世界」的劇情），還連講了好幾星期，最近則是在講奧德賽。小黎每天很準時的在七點四十分到八點十分之間自動起床，不管前一天多晚睡都一樣。

曾試著讓他脫離媽媽，去跟姊姊一起睡，但是爸爸陪他們在姊姊床上講完故事後，他還是一定要來找媽媽，摸媽媽的手肘才睡得著。有一天，爸爸問他：「你確定要去找媽媽？我們這裡有冷氣喔！」他說：「我很喜歡冷氣，可是......我更喜歡媽媽。」然後就咚咚咚跑來找我了。

◎ 學校

天氣好的時候，鐵壁就帶著姊弟走十多分鐘的路上學。常常到學校時，小黎已經滿頭濕，因為他總是跑跑跳跳。我是小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要我「走」路，很難，全身的細胞似乎都長了彈簧似的，就是忍不住要飛快的衝來跑去。

小黎現在在學校拿到獎勵的糖果也會拿回來給爸爸而不吃。有一次學校說要校外教學，鐵壁給了他一點餅乾，結果小黎說：「唐老師沒有說要帶餅乾耶！」說著便把餅乾還給爸爸了，其實他是很愛吃餅乾的。看來老師的話真是如聖旨一般啊！

小黎小璞在學校跟老師提到下學期小黎可能會跟著姊姊到我學校的事，老師們遇到我開玩笑的說他們絕不要放小黎走。我知道小黎在目前的園所是很受老師「器重」的，因為他懂的事情真的很多，上課時常能和老師激盪出有趣的火花！我自己跟小黎談的時候，他一開始是說他要跟媽媽姊姊在一起，後來又說他想留在太平洋：「你們學校沒有腳踏車、沒有院子、沒有溜滑梯、沒有翹翹板、沒有盪鞦韆、也沒有大木船（一個木頭地板的開放式大平台）......」唉～也對。我又說：「如果你們有表演的話，會在小學的操場表演，我們都看得到喔！」小黎又說了：「可是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表演。」呃......的確。小黎一上場就會很害羞，而且很討厭為了表演而練習。

老實說，我也希望小黎繼續念太平洋。所以再看看吧！

◎ 說話

聽小黎講話，總是忍不住想笑。因為他總是用一副很正經的表情說話，有的時候內容很超齡，有的時候又很天真。但總的來說，我跟鐵壁都覺得，小黎現在說話的能力已經完全不輸小璞四歲半的時候了，邏輯推理能力甚至更強，有後發先至的傾向。而且因為他講話比較慢，所以說起道理來可是清清楚楚的喔！

其實好玩的話太多了，可是這幾個月疏於記錄，而跟小黎講話的當兒，又不可能請他暫停，去拿相機來幫他攝影，所以有點可惜。

有一次小璞在哭鬧，小黎就對她說：「姊姊！你這樣一邊哭一邊講，我都聽不清楚了！」講話的神情與語氣，活脫像小璞的哥哥一樣。

又有一次，小黎在學校玩爬杆，滑下來的時候把皮擦破了一塊，大約4cm*3cm 的大小。回來後，我看到傷口實在有點害怕，但小黎跟爸爸說，他都沒有哭。爸爸問他為什麼，小黎說:"因為我知道哭也沒有用啊。"

雖然這樣看起來小黎好像蠻成熟的，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有一次，鐵壁跟小黎說道：「以前男生都要當兵......」結果小黎馬上接：「現在是女生當兵......」

前幾星期，奶奶拿在百萬小學堂看到的題目來考小黎：「小黎，海洋中最多的是什麼生物？是魚？蝦？還是浮游生物？」小黎想一想後說：「浮游生物。」奶奶覺得小黎很厲害，就又跟他說：「狗有兩種食物不能吃喔！一種是葡萄，因為裡面有一種東西狗吃了會生病。另一種是巧克力......」小黎馬上接著說：「我知道，一定是巧克力裡面有一種葡萄裡面的酵素！」

6/5 我們全家去基隆暖暖的暖東苗圃，偌大的園區只有我們一輛車，四個遊客，逛了兩個半小時，才有另一部車來。這其中我們看到了很豐富的動植物生態，不過我因為在車上擦香香的乳液，導致一下車蚊蚋全撲上來。小黎還分析：「我知道了！因為我有戴香包，所以不會被蚊子叮。」後來還把自己的香包取下來給我戴，好讓我驅蚊呢！

雖然小黎甜的時候很甜，不過跟爸爸吵架時也是很兇。爸爸為了他講話不夠有禮貌而不願去車上幫他拿東西，直說要去睡午覺。小黎便威脅爸爸：「你不幫我拿，我就會一直吵你喔！」爸爸索性把門鎖上。

又有一次(4月底)，小黎調皮搗蛋被爸爸罵，他就打爸爸。爸爸警告他：「你再打我，我就打你喔！」小黎很生氣，結果......他居然去拿爸爸的手打爸爸!鐵壁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這讓小黎更生氣啦!

可能是小黎老是因調皮搗蛋被罵，所以變得很敏感，有幾次他問我某些工具放在哪裡，譬如說，膠帶。因為我不知道他要的是寬的還是窄的? 透明的還是雙面的? 所以就問他：「你要膠帶做什麼?」他馬上警戒的望著我回答：「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真讓我哭笑不得。

昨天小黎翻出很久沒看的巧連智雜誌當睡前故事，講的又是恐龍。說到恐龍蛋的形狀有圓形，也有長形時，小黎一派認真的說:「用兩隻腳走路的恐龍的蛋是圓形的，用四隻腳走路的恐龍的蛋是長形的。」我看他講的這麼正經，還以為是哪個老師教他的，於是問他為什麼這樣說。小黎解釋:「因為用兩隻腳走路的恐龍，尾巴都比較短，用四隻腳走路的恐龍，尾巴都比較長，所以要用長形的蛋才能裝得下尾巴!」 「.......這是你自己想的嗎?」「是!」小黎還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我忍住笑回答他: 「我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不過我覺得你的推論很有道理。」

小黎很喜歡歸納他所見所思，也是昨天，他又早早爬起來要陪我去上班。在車上，他問我們:「鳥類的腳是不是沒有神經啊?」我們很納悶為什麼他會這樣問。小黎又說了:「因為牠站在電線上，怎麼都不會覺得痛啊?」鐵壁於是開始講起了陽極陰極電子，觸地導電云云，老實說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搞懂過。小黎又問:「那如果人像鳥一樣直接站在電線上，會不會被電?」 嗯..... 我只知道，如果電線包好沒漏電的話，應該不會被電到吧? 所以又花了點時間解釋絕緣體，也不知道小黎到底懂不懂......。

最近家裡常看的 DVD 是 Diego、Backyardigans (小黎都說 Backyard Chicken)、Word World、小婦人。至於 Bob the Builder、Handy Manny 小孩似乎不太有興趣，所以看一下就沒再看了。鐵壁除了 DVD 外，還把 DVD 中的音軌抓出來燒成 CD，讓小璞小黎在車上放著聽。小黎最近胡亂講英文的頻率隨著接觸英文媒體頻率的升高而有所提升。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亂講，不過我們都是聽一聽，偷笑一笑，也不會去說什麼。小黎說他現在注音符號和字母全都忘了......果然是學得快，忘得也快。

◎ 樂

我們很久沒買玩具了，不過鐵壁看到小黎很喜歡玩之前訂巧連智時送來的彩色塑膠水管玩具組，所以就上網跟其他媽媽買了二手的，讓水管數量更多，小黎可以組更多東西。

樂高也是，小黎很喜歡玩樂高，自從有了輪子類的零件後，便很喜歡組交通工具。

其他時候，就是跟姊姊玩「救動物」遊戲。有一隻倒楣的絨毛玩具會被他們設定為「受困動物」，接著一整個晚上他們就在自己的想像力中穿梭馳騁，從這個房間追到另一個房間......。我總是依稀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這才發現，原以為自己記憶力早已退化的，但是兒時的記憶與感覺居然可以這麼清晰。

◎ 其他

五月開始養蠶，蟻蠶階段，小黎有點怕，現在都到三齡、四齡蠶了，白白胖胖的，孩子都可以幫忙抓起蠶來清理盒子了。 

很喜歡動物，不管去哪裡玩，他的行程都可已變成：找找看有沒有沒看過的小生物。所以，即使只是公園裡的草地，白天、晚上，都有不一樣的風景。新店的馬公公園雖然在城市裡，不過白天有許多可愛的紅椿象（去年還有很多小綠金龜），夜晚則有很多大蚯蚓、蛞蝓、蝸牛......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昆蟲。

6/7 第一次讓小璞自己洗澡。

6/8 小璞幫小黎洗澡，兩人都覺得很好玩。

覺得孩子大了，應該有更多生活上的事情可以自理了，不過如果不給機會，他們就一直都不會了。

◎ 小想法

隨著小黎漸漸長大，我覺得以前對於生男生女的「預先設定」，其實有點多餘，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再多愛小黎一點。以前希望全都生女兒，但現在覺得小璞的愛漂亮與情緒化的特質有時讓我抓狂。當然小黎的調皮也讓我們頭痛，但是隨著他越長越大，我跟鐵壁都覺得越來越 admire 他的許多特質: 勇敢、冷靜、親和、創造、主動解決問題，同時也非常 sweet! 現在，拿兩個凱小蒂來換一個小黎，我也絕對不要了!

回顧五月，僅草草兩篇日記示人，看來似乎不是沒時間就是沒心情。偏偏孩子（與我自己）的成長在這些忙碌與低潮之間，從來沒有停下腳步。

五月做了哪些事呢？

4/30 去了一個兒美的師訓。雖然這兩年沒教英語，但看到有免費又有趣的的師訓，還是忍不住想去。不過這次是帶著小璞一起去，倒是一次不一樣的經驗。

5/1 公婆家的母親節聚餐

5/2~5/6 導護週，每天七點要到校、站崗、午休巡視，很累。

5/7 學校校慶兼園遊會，到校上班半天，不過後來小璞小黎也都來園遊會玩玩。

5/8 母親節。去了內湖買到吳寶春麵包（有嚼勁，好好吃），又去看了好幾家專門做兒童書桌椅的家具店，終於選購到小璞專用的書桌椅。這年頭小孩的書桌強調人體工學，跟我們小時候的都不一樣了。「愛王」這類重又厚實的書桌已經不復見，單價高又舒服的看起來都....不覺得該有這麼貴。不過用起來是真的舒服，尤其是那椅子......真的很舒服！後來去日湖百貨吃午飯，吃完飯在隔壁的遊樂場打小鋼珠，真好玩！小璞和小黎還對戰氣墊球，戰況激烈又沒風度，害我們必須非常小心立場的問題，幫哪邊加油歡呼都會出事。總之，這個母親節過得像婦幼節，只有鐵壁是出精神又出勞力的盡職司機。

5/14～5/15
和小璞小黎的外公外婆及舅舅、舅媽、表弟一起去傳藝中心玩，住在我們之前住過，很喜歡的福泰冬山厝。看到弟弟的小孩才一歲，非常可愛，但是帶個小小孩出門，他們真的很累，不由得想起小璞小黎還小的時候。跟現在比起來，以前還真辛苦哇！但是再想想，以前身在其中，好像也沒很辛苦的感覺。幸福滿溢的時候還是佔了90%的時間。所以，也許我自己想太多了～～

5/16~19 
在皮拉提斯課停了兩個月後，體重先是被爸爸養胖了兩公斤，接下來繼續上升到自己已經無法接受的地步，所以這週開始去巷子口的韻律教室上有氧課。這週上了兩次，覺得自己還寶刀未老嘛！只是面對鏡子時，要多忍受自己臃腫的體態就是。

5/22 和伯父堂哥等三家人一起在七堵吃飯，吃完後我們又自己去七堵的山區摘桑葉（五月中開始養學生養過一輪後，不要的一堆蟻蠶），鐵壁查到一個地方叫「富民親水公園」，很天然的小溪，好多好多魚悠遊溪中，沁涼的水氣從腳底往上竄，很舒服的小地方。

5/23~5/27
整週很沒力，有氧也完全沒力氣跳，後來想想，我應該是被學生傳染到感冒了。一直到 5/29 ，起床時才沒有那種很難爬起來的感覺。

這週到現在已經第六天，就是怎樣都提不起精神。覺得整個人很懶、很累、很倦。

是之前的連續兩個週末都出去玩，以致身體沒有充分休息嗎？

我連今天早上都不太起得了床。今天因為天氣關係，鐵壁沒球可打，他興致勃勃的要帶我們去台灣博物館，但我看見外面的雨，頭腦繼續昏昏沈沈，實在沒有遊興。中午和公婆一起去吃飯，吃的是好料的 buffet，接著鐵壁載我和小黎回家。車上，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鐵壁聊著。

（在忠孝東路的巷弄裡）
鐵壁：如果我們兩個沒生小孩，會來這裡的這些特色小店吃東西嗎？我想應該不會吧！我覺得我們比較是「小吃型」的人。

我：（點點頭，又看到了一些很精緻的服飾店）這些小服飾店裡的衣服，真的會有人去買喔？

鐵壁：有喔！現在很多人自稱「小模」啊！還有明星也會去買吧？！

我：最近知道有些外表看起來很整齊很好的班級，其實是老師威脅加利誘訓練出來的。

鐵壁： 是啊！要一個班全部表現齊一的好，那一定有問題，背後的代價一定很不人道。所以你們一直要我去看花博，我還是不想去看。但是我會帶你們去找「寶藏巖」。

我：對啊！寶藏巖還蠻有意思的。

鐵壁：知識份子就是要會欣賞這種「殘破的美麗」吧！

我：是啊！幸好我老公很會欣賞殘破的美麗。否則我最近像行屍走肉一樣，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還常常無病呻吟，你怎麼還會喜歡我？

鐵壁：你這只是暫時性的啊！當你不快樂的時候，我就會很想讓你快樂；當你快樂的時候，那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非常吸引人。

我：可是我看你每天都過得很好，情緒很少有什麼很大的波動，就像一個完整的圓一樣，沒有什麼失落的一角。

鐵壁：你知道很多怪物都有一個「元神」，元神越強，他的道行就越深。你就是我的「元神」，元神不在了，我就什麼都不是。而拯救元神，其實就是拯救我自己。你沒發現嗎？我做很多事都必須要有一個功利的原因才做，否則我就不做。可是你就沒有。

我：對啊！我做很多事都沒什麼理由的。

鐵壁：所以對我來說，你的這種質樸才能讓我看起來很完整，像你看到一株小草冒出來就可以很開心啊！

我：你是說像我為了怕蠶寶寶太乾，所以晚上睡覺寧可不開冷氣？

鐵壁：...Sort of...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功利的考量可能會讓我做出很多很奇怪的事....

談到這裡，到家了，小黎也睡著了。我上樓，準備二十分鐘後要進行的家教，身體依然癱軟，但起碼有點心情趁記憶猶新寫下這篇對話。

很久沒寫文章，因為每個主題都是那麼的零碎片段，湊不成章。今天是母親節，早上七點多起床後，難得得空，卻仍訂不出題目。但是，再不寫下來，這些雜想雜記恐怕都會跌進記憶的最底層，再也喚不出來了......。

1. 璞黎的學習

雖然我知道現在的小孩聰明到不行，但是因為自己太忙的關係，我沒有時間教他們什麼額外的東西。然而，幸好我的忙碌是這兩年的事，所以在小璞四、五歲以前，我是很用心陪伴的。現在大班在教注音符號，小璞雖然常寫出鏡相字，但是我知道那是兒童發展的一個自然過程，所以不會特別焦慮。但她的注音拼音似乎很好，學校老師會稱讚她。小璞得意的跟我們說：「我兩歲就會注音符號了！」她說是看巧虎學的。而小黎則說他都忘了。因為我們已經很久沒看巧虎 DVD 了，雖然知道他們很愛看，但是總覺得那對小璞來說好像已經太簡單了。

小璞現在是很喜歡自己看書，而且越看越快，也可以講給小黎聽。

前陣子小璞從奶奶家帶回一本教小朋友數學乘法的書。我們從來沒想這麼早教小璞乘法，但是她好像在學校聽過有小朋友在背，所以便拿著乘法的書來問我們。現在，她居然開始自己背乘法表。昨天來我學校的校慶，小璞趁空在黑板上自己寫下 4X5=20。對於小學，小璞充滿期待。我很怕小學的生活會讓她失望，我希望她能永遠保持對學習的熱情。

2. 弟弟的回台

我的弟弟一家人回來台灣一個月，轉眼間都過了半個月，可是我依然沒什麼時間跟他們相處。弟弟和弟媳回去後，會將他們一歲大的孩子留在台灣給爸媽照顧。我很擔心他們身體會累壞，但是我知道弟弟弟媳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萬不得已。我希望我們能夠住近一點，互相照顧，但是要近七十歲的爸爸搬家，實在不太可能。如果真的住近，又到底是誰會去照顧誰？會不會變成他們更累？唉。

3. 鐵壁的畢業

隨著鐵壁的畢業，我們一家的生活形態似乎「應該」要有所轉變。然而，那是世俗的期待；並不是我私心所向。我希望的是鐵壁繼續當家庭主夫，或是去做一些也許賺不了什麼錢，但是可以讓生活很有朝氣、身體很健康的工作。鐵壁覺得我很奇怪，他說我大概是唯一一個不希望先生趕快去上班賺錢的太太了。是吧！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雖然我的工作很累，但是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怕我的另一半也是這麼累，那是會讓家庭品質急遽下降的殺手！另外，我想我也害怕待在家裡依賴別人。我很敬佩可以調適自己心態的家庭主婦，可是一時半刻之間，我覺得我會害怕當孩子長大以後，不知道自己的定位為何。一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不安全感會持續的包圍我。我覺得這樣並不健康，我希望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任何的處境，扮演好某些階段該扮演的角色。

矛盾的是，我知道鐵壁一定也是這樣。他也很討厭依賴別人，也是喜歡有所自我實現，對於在家裡做家事帶小孩也是會感到倦怠......。所以，他一定還是希望有份不錯的工作。只是，現在他畢業了，如果他一定要任職學術領域，那麼在這個高等教育市場急速萎縮的現在（與未來），要找到可以安心研究、又能兼顧家庭生活與自己健康的工作，難度勢必一年比一年高。

另外，他還得面臨社會上對於男性、一家之主的期待，所以，我覺得他好可憐喔～～可是我也不知道能怎麼幫他。

4. 我的時間

我想要有多一點時間獨處。發呆、在家看電影、看書，都好。只是這樣的時間總是很少，很少。